第一百九十章 红鸾的故事（第四更）（2 / 3）

”

&esp;&esp;红鸾没说话，乖巧的低头扒饭，但楚望舒看到她的眼神里有几分雀跃。

&esp;&esp;昼夜交替，四季更迭，楚望舒清晰体会到时间从指缝滑过的感觉。沧海桑海，一眼万年。

&esp;&esp;三年后，红鸾十三岁，狗娃子十一岁，身子长高了不少，鼻涕也没了，可红鸾还是一点也没变，只是脸蛋红润了，气色也好了，她学会了说话。

&esp;&esp;“死丫头，衣裳咋还没晾完，快些去把桑叶洗了，你想饿死蚕儿么？背着竹篓去，顺道去摘些野菜回来。”女人的大嗓门在屋里传来。

&esp;&esp;红鸾把衣衫在竹竿上展开，回屋提着竹篓，一溜烟跑出了篱笆院，身后是女人的抱怨声：“光吃饭不长个子，怎地就没变化呢，真是个赔钱货。”

&esp;&esp;楚望舒来到村口溪边，看见她弯着腰在溪中清洗桑叶，裤管卷到膝盖，白嫩纤细的小腿没在水中。

&esp;&esp;他走到河边，静静的端详她，这时候的她才是一个孩子，纯真活泼，眉眼柔和，没有后来刻意伪装的高傲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。这么看上去就顺眼多了，这才像个孩子么，清秀可爱，肌肤白嫩，这么漂亮的闺女让人禁不住想抱在怀里亲一口。

&esp;&esp;兴许是弯腰太久，红鸾直起身子，擦了擦汗水，小脸红扑扑，冷不丁瞅到岸边多了个人，吃了一惊，她对楚望舒说：“你又来啦！”

&esp;&esp;“你果然能看见我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为什么老站在我们家的院子里，没有家可回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！”楚望舒说：“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，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。”

&esp;&esp;“真可怜。”红鸾流露出同情的神色，惋惜道：“可惜我不能收留你，母亲不会同意的，你这么大个，肯定吃的很多。”

&esp;&esp;“母亲？那个女人对你并不好，为什么喊她母亲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，我是狗娃子的童养媳，可我在山里待了很久很久，只有父亲给我东西吃，只有他们愿意收留我嘛！”红鸾歪着脑袋，表情认真：“母亲虽然对我不好，可她会给我做饭，会让我干活，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屋檐下。”

&esp;&esp;她只是想把你养大，好给儿子做媳妇，这样他们就省了很大一笔银子，也不用为儿子的终生大事发愁。

&esp;&esp;可楚望舒心里一动，心说原来是这样么，只有他们肯收留我，只有他们愿意做我的家人，再也不用待在山上，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世界上连个让你甘愿豁出性命的人都没有，那就太孤独了。

&esp;&esp;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红鸾的心思，因为这正是他的写照。他们是世界上同病相怜的两条孤零鬼。

&esp;&esp;“你不是鬼真是太好了，开始吓死我了。”红鸾拍着胸口，吐舌头的表情很可爱。

&esp;&esp;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鬼？”

&esp;&esp;“你有影子的嘛，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看不到你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愿意跟我走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愿意。”红鸾一口拒绝，大概是觉得直截了当的语气有点伤人，耐心解释：“我答应父亲要给狗娃子做媳妇，我走了他们会伤心，而且我也不想离开家。”

&esp;&esp;“明白了。”楚望舒点点头：“那我走了，我叫楚望舒，如果你哪天想好要跟我走，喊我名字，我就能听到。”

&esp;&esp;红鸾朝着他的背影轻轻挥手：“再见。”

&esp;&esp;从此以后，楚望舒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。

&esp;&esp;狗娃子十二岁！

&esp;&esp;狗娃子十三岁！

&esp;&esp;狗娃子十四岁！

&esp;&esp;狗娃子十五岁！

&esp;&esp;此后经年，红鸾始终没有长大，一如她被带下山时的模样。

&esp;&esp;她不再是平凡的小姑娘，她变成了村民口中的妖怪，一个十年不变的孩子，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，不是妖怪是什么？

&esp;&esp;“你滚，不要叫我母亲，我们家不要妖怪，你快滚回山里去”女人的囔囔声如魔音灌脑，夹杂着一丝惊恐。

&esp;&esp;“你让她吃碗饭行吗。”男人小声的说。

&esp;&esp;“你闭嘴，都怪你带回来这个妖怪。你还敢让她在家里住？万一晚上把我们吃了怎么办。”

&esp;&esp;“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嘛，她都跟家里住了这么些年”男人的气势弱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