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命毒师(1 / 2)
&esp;&esp;兰泽明白甄丹心的意思。
&esp;&esp;于她心中,自己就是傀儡皇帝,甄修证更似她身旁悬挂的字画。然人终为血肉之躯,自有其想法。就如今日这番对话,至少让兰泽愿将甄修证视作有血有肉、有思想的活人。
&esp;&esp;“你说的道理,朕岂会不知?只是世间很多事情,难以两全其美。”兰泽言罢,便坐于琴案之前,“天时地利人和,都是成败的关键。”
&esp;&esp;“那陛下作何打算呢?”
&esp;&esp;甄修证凑至她身旁,微微压低身子,手肘向外一展,只为与她视线平齐。
&esp;&esp;“让我再破千千局吧。”兰泽语气平和,笑容也很淡,“我绝不认输,也不会忘恩负义。若我无法逆转局面,就是不适合当皇帝,自当心甘情愿将权力交还母后,绝无怨言。”
&esp;&esp;甄修证望向兰泽,那月光映得近乎透明的面容——这纤细身躯之中,究竟囚着怎样的灵魂?明明是病弱之态,又怎敢如此放言?
&esp;&esp;他忽然发觉,兰泽看向自己的目光,竟比往日多了柔和许多。
&esp;&esp;或许此刻,在兰泽心底,他已不再仅仅是臣子、或者棋子。
&esp;&esp;“怎么这样痴傻呢?”兰泽瞥向他的脸,“不要要在此呆坐着,去舞剑吧。”
&esp;&esp;“是……”
&esp;&esp;此次,兰泽抬手示意侍从退下,亲自取来佩剑流光。
&esp;&esp;“铮——”
&esp;&esp;流光剑出鞘,雪色寒芒乍现。
&esp;&esp;她的肌肤与剑身相融,青色血管缠绕于雪色之中。赤绳与广袖亦在风中翻飞,兰泽手腕轻挑,流光在空中划出银弧,抛向甄修证。
&esp;&esp;“无论藏锋,还是见血,你是否敢再舞一曲?”
&esp;&esp;冷风拂面,卷走甄修证最后的犹豫,他横剑于腕,冷光照亮眉眼。
&esp;&esp;“愿为陛下破千局、斩万障。”剑身映出他坚定的目光,“纵使前路刀兵无情,亦无悔。”
&esp;&esp;兰泽并未言语。她的指尖落在琴弦上,待再奏《广陵散》,思绪亦渐渐飘远。
&esp;&esp;此次舞毕,兰泽沉默良久。
&esp;&esp;对上甄修证忐忑的目光,兰泽缓声道:“我需要你帮我买通钦天监大臣,借天象之说,让母后承受更多压力,将部分权力归还于我。”
&esp;&esp;“微臣领命,陛下还有其他吩咐吗?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兰泽非常疑惑,“你可知此事凶险异常?你既不想此事之艰难,又不了解其中细节,怎么就问起其他吩咐了?”
&esp;&esp;甄修证道:“因微臣亦要为陛下分忧。若做臣子的,事事皆靠君王筹谋,那要臣子何用?若微臣只知听从陛下之计划,不能随机应变,亦难成大事。故而知晓陛下目的后,微臣自当自行谋划。”
&esp;&esp;“你真是……罢了,你有心便好,具体实施时,定要将过程告知朕。”兰泽言罢,从琴案前起身,脸色煞白。
&esp;&esp;近日来,她的身体愈发孱弱。
&esp;&esp;甄修证见状,赶忙搀扶住兰泽,望向她的面容,心中一面是仰慕,一面是悲悯。
&esp;&esp;“陛下不传唤御医吗?”甄修证话音未落,便见兰泽摆了摆手。
&esp;&esp;“无碍的,母后当年早产,我的肯定身体不如常人。”兰泽说到此处,却突然忆起一事。
&esp;&esp;书中所记载的少帝,若与自己一般因纵酒而体弱,且未买到黎白苗、未曾服用,如何活到四年之后?
&esp;&esp;少帝是早产之身,若是无风寒侵扰,或许尚可支撑?可这般侥幸,又能维系多久?
&esp;&esp;兰泽左思右想,亦难推断书中剧情,她攥紧衣袖,干脆不再思量这些。
&esp;&esp;走吧,我们不要耽误时辰了。
&esp;&esp;“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甄府坐落于京师之东。
&esp;&esp;近日甄府热闹非凡,诸多百姓围聚于府前,原来是甄府正门旁的一堵墙上,赫然写着一行鲜红大字。
&esp;&esp;“尔等俸禄,皆为民膏”。
&esp;&esp;字迹淋漓如血,于青砖白缝间分外刺目。虽不知何人所书,亦难辨真伪,却激起轩然大波。
&esp;&esp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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