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阎罗双对天王女(1 / 3)
是晚,黛玉穿过杨树林,至宝燕院中来,以手扣门,可巧宝燕与两个贴身丫鬟皆未入睡,还在掷骰子赌钱玩儿。两个丫鬟名唤雪芬与羽儿者,出来开了门。
前者因在下雪季节进入花府服侍,又有独一份的制香的手艺,能制阴森森的奇特熏香,故得名雪芬。后者因常自叹命轻福薄,无根无绊,如今得以伏侍花府,便似羽上青天了,故名羽儿。
花宝燕喜得忙接入卧室,两人洗漱了,换了寝衣,躺在床上叙谈。黛玉不说林冲斥骂一事,只闲谈初上山时的见闻,提及演武场时,花宝燕问道:“可否见着我那兄长?”黛玉将那日的事说了出来。宝燕却冷笑道:“你可知我哥为甚么奇怪?”黛玉见她脸色骤变,便知话题不善,笑道:“这可奇了,我与他无亲无故,如何知道他的事?”
宝燕说道:“险些儿就沾亲带故了!实不相瞒,我们才上梁山不久,你那叔父就看上了。他私下约过我哥,说他武艺盖世,将相出身,青年才俊,又生得好面孔,你们两个倒像是金童玉女呢。”林黛玉气红了脸,低头不语。
花宝燕只当她是害羞,继续说道:“你呢,虽然还未见庐山真面目,但我们可早就知道你是林大美人了,既然生得美丽,年纪也匹配,又是林教头近亲,何乐而不为?我哥便应了。除了林教头,这事只有我们花家兄妹知道。那日他认出了你,明为邀请比武,实则试探提醒,却被一口回绝,因此面露不满。至于林教头为何忽然转变主意,就不得而知了。”黛玉听完,回想林冲近日言行,恍然大悟,过去的疑惑皆迎刃而解了。
宝燕携黛玉之手,长叹一口气:“原不该直说,可事关你的终身幸福,我也就不遮掩了。我那哥哥,你看他外貌是极好,却绝不是良配。你想,为了让秦明死心塌地留在山上,他和宋公明商量不过两句,就把我送出去了,对亲妹妹尚且如此,何况对素未来往的你呢?他无非是想:有也好,没有也好,差别不大,所以不如给林教头做顺水人情。你瞧他好像为这事不满了,其实只是不喜欢言而无信,过几日就好了,依然和林教头称兄道弟,没有老婆也不打紧。要是这事真成了,你指定和我一样守活寡!”
林黛玉对这个话题完全没有兴趣,但看她如此郑重,觉得可亲可爱,便笑道:“难得姐姐真情如此,我都记在心里了。”
花宝燕喊骂道:“林教头和宋公明那厮一样,实在可恶!我最恨他们这种想配就配,想送就送的鸟人!别说是亲妹了,就算是老婆和亲娘,也能拱手相送!对这哥哥,我是又恨又爱,又敬又怕。教头和我哥这样不尊重你,得想个法子报复回去,可别轻易让他们好过!”
两人说说笑笑,夜深时便卧在衾内一齐睡了。
话休絮烦。如今且说秦明自上梁山以来,晁盖格外看重。秦明虽然性格急躁,难免言行莽撞,却胜在真性情,况且做过兵马总管,一向作风清正磊落,故而深得其他头领钦敬。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颜树德,又是亲表哥,免不了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将他二人作比较。
这颜树德才来不到一个月,凡是喽啰下人,除了那些平日里不上关隘来的山前人马,莫不喜与他来往,今日聚酒,明日会武,甚至赌博嫖娼,无所不至,每至赌赢了钱,便出手阔绰,四处犒赏笼络。又兼他身长九尺,虎须例卷,威光凛凛,貌相端方,于是人多谓他比秦明更有将帅相,是秦明所不及,往后排座次定居秦明之上。
颜树德常与他们厮混作乐,又颇识得字,读过好些书,出口成章,不比秦明常住在山顶厅堂,极少下来与人亲近,从不大方送钱,且话糙言直,无翩翩书生之范,故比秦明大得下人之心,便是那些喽啰小厮们,亦多喜与颜树德去顽。不知何时,众人皆传言说秦明为此悒郁不忿,嫉妒表哥。就连少时较劲,秦明落下风之事,也传得人尽皆知——原来两人过去在乡里,村中有两铁鼓,各重千余斤,秦明擎起后走得八十余步,颜树德高擎两鼓,奔走百余步。
秦明去问颜树德,树德只说对舆论浑然不觉。他是个薄脸皮的人,见表哥眼神无辜,便不好再问了。
秦明闷闷不乐,奈何不能倾诉,日复一日,郁积于心。至深夜,忽梦曾经仕途有为,家庭圆满,种种辉煌往事,如梦似幻,于是骤然发悲,独自坐在树枝头上,趁着月光,以酒消愁。
那短命二郎阮小五也是个嗜赌如命的,于赌桌上多受颜树德照顾,因此常对阮小七说他的好处。阮小七爱去后山找林黛玉顽,阮小二和李氏常规劝他,他却直言:“一天不见到她,心里就不舒服!”他念及颜树德无事不知,博古通今,便去请教。
颜树德见问,环顾四周,确认无人后,便压低声音笑道:“亏大家都夸你是个一身本事、一肚子主见的豪杰,原来不过如此。人家刚来山寨就和晁天王互认了父女,你明明也在场,都忘了不成?”阮小七听了,觉得有理,正搔着痒处,于是跳起来就去找晁盖。
当时晁盖正与吴用、吕方、郭盛在聚义厅东边房里,晁盖因问:“小七这是为何而来?”阮小七说道:“保正哥哥,我很喜欢你的女儿,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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